灰色临界 分节阅读 2(2/2)
“来来,没吃饭吧,一起吃。你在这里呆几天,你们就在这边玩算我一个”后苏文纨时代女人大大咧咧的抱着任凯的胳膊,让他有一种疑似梦中的恍惚感。
“明天一早走,我们在t水汇合,行啊,5个爷们就差朵花了。不过,去的地方有点艰苦。海拔上5000了。你要有思想准备。”任凯不动声色的避开女人胸前的绵软,顺着应酬。
“遗憾,我高反比较厉害。那年爬珠峰,差点没下来。”女人尤有余悸的拍了拍颤巍巍的高耸。
整个晚上,任凯几乎没插几句,根本轮不上。德国鬼子不谙世事,只带来眼睛看和嘴巴吃。让任凯硬着头皮单独做捧哏。
这女人的回忆录专场报告会一直持续到夜里11点多。动情之处,还有悲声,搞得他不要太尴尬,非常担心老婆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男老板假装倒茶水跑过来看了几次,跑回去还故作隐蔽的指指点点。
到后来,任凯实在没法子,拨了一个同事的电话,说了些律所的事情,想以此来撇清自己。女人大概在国外呆久了,已经忘记了国人的虚伪,在任凯接电话的时候,很有礼貌的暂停下来喝喝水润润喉,等任凯放下手机,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宛如一个会暂停的留声机。
在内心挣扎准备尿遁时,女人话头一转,彬彬有礼的开始道别,互道珍重后,彼此握手。德国鬼子非常仪式化的上来握手,这次的手潮湿还泛着油腻,就像握着一条蛇。
看着就像谢幕后演员卸妆一样突然转变的女人,慢慢的走向黑暗,直到被黑暗吞没。
任凯捋了捋心思,看了看时间。没回酒店,而是散步来到一个没有遮挡的类似天井的大空地上,拨了一个电话“喂,慧芳,我,嗯,睡了吗,好好,呵呵,问你点事。”斟酌了一下“你最近见田小芳了吗哦,呵呵,嗯嗯。她结婚了没,哈哈,没有,哪有,那她为什么回国,哦,今年回来的不是哦,去年就回来了。她好像学理科吧,现在做什么,哦,没事,今天遇到了,对,就是这么巧。嗯,不早了,以后再聊,免得你老公有意见。嗯嗯,拜拜”。
世上哪有那么多偶然说是偶然,其实是戴了面具化了妆的必然。想想下午在车上那个记不清的梦,多年来的养成对危险警惕的直觉让他意识到有一张大网正张开。只是这么些年下来,浑身的破绽自己都数不过来,究竟线头在哪漏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律师,充其量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环,他们想通过自己这个环找到谁身上是集团内部还是涉及更高层次的人物
不能大意啊。看看时间,夜里12点10分,任凯又小心翼翼的拨了一个电话“张总,你好,我是任凯,您睡了吗”
“小任啊,没了,有事”电话那头一男人的天南口音极重,嗓门也高,听着环境比较安静,应该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接电话。
“嗯,我这边有些事情摸不清,不太托底。您看”任凯并没有因为那边声音高而离手机远一些,相反,把脸完全贴在手机上,耳膜被震的“嗡嗡”直响。
“嗯”那边把电话挂了。
张景瑞十几岁开始闯社会,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年便挣得如今亿万家财,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如果没点过人之处,坟头的草早就比人也高了。
任凯站在原地没动,抬眼望着远处灯火阑珊,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些头绪。
“嗡嗡”电话震动,看了一眼,接通“恒叔,你好”。
“嗯,你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头一个沙哑声音慢慢说道。
任凯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了地址,把位置导航用手机发过去。
这个恒叔真名张恒,是张景瑞的一个远方叔叔,帮着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算是张景瑞的大总管。
关于他还有个传言。集团规模做大以后,大家觉得他劳苦功高而且辈分高,就尊称为“恒爷”。后来张景瑞知道了,没说什么,只是“呵呵”一笑。再后来,张恒听说他大侄子“呵呵”了两声。就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正式提出,“恒爷”这个称呼不好,“爷”是什么人叫的,是旧社会那些会道门的头子用来吓唬老百姓的。我们做企业,是为了回馈社会回馈老百姓,怎么能这么称呼据说,张景瑞在场,听了照旧没说什么。不过没有“呵呵”而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于是“恒爷”就成了“恒叔”。
对这个传言,任凯本来是不信的,不过慢慢的接触张景瑞的时间久了,他感觉这事可能是真的。任凯能攀上张景瑞,张恒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集团内部都知道,任凯是张恒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对于站队这种事情,其实和当事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张恒从来没有说,任凯是我的人。任凯也从来没有喊,我的靠山是恒叔。但集团内部就这么划分了,连张景瑞都觉得是这样子。
不到一小时,张恒来了。岁月虽然饶过了人,却没饶过他的头发。六十多岁的张恒已经谢顶严重,不过身材高大,脸颊消瘦,目光深邃,一身休闲打扮,自带气场,极压台面。
“恒叔”任凯像个小媳妇紧走几步迎上去,老远就伸出手。
“嗯”张恒虚握了一下任凯的手,随意的点点头。冲后边的司机兼保镖扬了扬下巴。司机冲任凯笑了笑,四处看了看。回到车边,靠着车门警惕的看着周围。
任凯认识这司机,好像也姓张,也是他们老张家没出五服的本家。不过,没私下接触过,不熟。不管对于大老板还是小老板身边的人,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否则,犯老板忌讳。外臣勾连近侍,你想干什么
张恒走近任凯,没看他,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眉头郁结,心中似有块垒。
“恒叔,”任凯稍微往张恒身边侧了侧身,沉吟了一下,主动开口“集团是不是”任凯说的很隐晦。这是他的风格,长期的谨慎已经渗入他的血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有时候,看那些谍战电影,总能看到自己仓皇不安又患得患失的影子。
“小凯,你进集团多久了”张恒没有回应任凯的话,依旧看着远方慢慢的问,语气有些没落。
“我跟着您讨生活,已经9年了”任凯进集团其实更早,不过他知道张恒想问什么,而他也确实挺感激这位老人,没他拉拔,自己大概还在集团边缘打转转。选择大多数的时候比努力更重要。
“呵呵,小凯,你知道我最看重你哪里吗”张恒终于转过脸来看了任凯一眼,又转过去看着远方,仿佛只有那里是自己的最终归宿。
“您说”任凯道,有些问题有没有答案,有什么样的答案,不在问题本身,而在回答问题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郝平凡下来了,去省档案局挂个虚职。文件估计要年底才能出来。”张恒吧扎了一下嘴,长嘘了一口气。
任凯吃了一惊。郝平凡是龙城市公安局一号,兼着省厅副职。从小片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在政法上干了近40年,树大根深,资格极老。前段时间还有传言要高升,结果转眼就下来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