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2)
你再说一遍。这句话他说的很慢,甚至有些咬字不准。
我已为你赐婚,愿你安好。
安远听后眼眶一下就红了,他狼狈低头,心像是被扯走了一块,疼的无法呼吸。这几日原启是不是也这么疼?或者比他更疼。
好,我知道了。嘶哑的声音,安远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去。他走的那么慢似乎每一步迈出去都很艰难,也好像是在等身后人的呼唤,如果原启一个呼唤他会立刻回头飞奔到原启怀中。
然而并没有。原启看着安远的背影久久未动,他低声呢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边安王刚到府上,圣旨也跟着来了。宣旨的三宝根本不敢与安王对视,他也没想到陛下会赐婚。安王都松口了按理说这俩人该和好啊,没想到会这样。
他问陛下为何,陛下却说:明日你便知道了。
三宝抓头,明日就大婚了知道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你们俩人从此横眉冷对吗?
三宝欲言欲止,想要安慰一下安王吧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见安王站着发呆,他只好摸摸鼻子先溜了。
安远现在院中久久未动,老管家上前询问:
王爷,您看这明日?圣旨下来了王爷却黑着一张脸,这明日王妃还要不要抬到府上来?
安远捂住眼睛叹息:那便办吧。如果这样能让原启消气的话,便办吧。
随便弄一下就行,不用精心准备。
安远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老管家站在原地一脸懵逼。随便弄是怎么个弄法?这到底是给谁娶媳妇?
第二日清晨安王府便开始吹吹打打,牌匾上挂上了红绸缎。路过的人一听是安王要成亲了都围了过来,王府小厮朝人群扔着糖果铜钱,换来各种吉祥话语。看起来一切都喜气洋洋,除了新郎官安王。
这新郎官没有出府迎亲,到如今了也不见人影。
看热闹的人中有惊讶的、有感叹的也有说酸话的。没想到那位青烟姑娘真的成为安王的正妃啊,这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听说还是皇帝亲口赐婚的,这是祖上冒青烟了吧?然后有人反驳说是安王求皇帝赐婚,皇帝又赐婚的。这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羡慕了。这怎么不是他们家闺女呢。
众人对这位青烟姑娘好奇无比,究竟是怎样的样貌,让安王如此神魂颠倒?
这吹吹打打一直到中午,新娘的花轿也来了,安王依旧不见踪影。新郎官迟迟不出来,花桥尴尬停在府门口。
众人一听这花轿是从宫里抬出来了,忍不住对青烟姑娘高看了一分。这青烟姑娘哪怕家世普通,在安王府也能立住脚了。
正门人太多并不安全,原启带着人从侧门入了王府。在得知安远不打算出去接人时,他沉默了。
让青烟自己走进来吧,顺便告知安王孤已经到了。原启最终开口道。
于是,新娘子自己走下了花轿。众人看着带着红盖头的新娘,恨不得风大一点掀开盖头一点,让他们看到新娘的真容。
至于为何至今不见安王身影,众人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安王腿伤复发行动不便,也的确不适合出来。
王府中的下人找了一圈终于在湖边找到了安王,安王没有穿喜服,正抱着酒坛望着水面发呆。
王爷,陛下到了。下人小声道。
安远听后一笑站了起来,酒坛则直接扔去了湖中。拜堂成亲,原启坐在上位,安远站在堂中。他没有牵红绸也没有扶着新娘,在拜堂时更是头都没点一下。
众人察觉气氛不对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这拜堂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过去了。
拜堂之后,新娘被送入了喜房,外头众人拉着安远喝酒,这其中多数是安远的人。王爷心情不好他们知道,到这种场面还是不要太难看。
安远虽然不说话,但是对于敬过来的酒来者不拒。在周围人的叫喊声中,气氛慢慢的恢复了。大家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安王身上,毕竟安王喜怒不定琢磨不透,也许今日正是不爽期呢?
然除了安远没人注意到,皇帝并不在这里。安远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走到了安远的面前,他低声对安远道:
王爷。秦太傅与陛下在旁边耳房待了一会,后秦太傅去了后厨。
安远一口喝掉杯中酒,眼中慢慢燃起火焰。他倒是忘了秦睿还在他府上,密谈又去了后厨吗?
安远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们想做什么?
王爷。
安远听有人叫他,回头看到是三宝。
何事?安远声音嘶哑,然心中已多翻猜测。
陛下想同您单独喝一杯酒,请安王随奴才来。
安远听后盯着三宝看了很久才开口道:好。
王爷陛下已在里头了。三宝停住脚步低头道。
安远看着房门勾唇一笑,原启在他的新房吗?他推门而入,红色蜡烛晃动,贴着红色囍字的摆件屋中似乎哪里都透着喜庆。
安远慢慢的往里走,看到了身着大红喜服的人。那人转身,安远一愣。
因为穿着大红喜服的是原启,原启的脸上还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安远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眼前景象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原启会这样笑吗?记忆之中谁曾对他这样笑过呢?
你来了。原启的眼睛好像亮晶晶的,此时正在倒酒。因为转头的动作,酒溢出了杯子。他放下酒壶,才指着床前道:
你先把那里的衣服换上吧。
安远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原启皱眉才抬脚上前。那里有一身红色的喜服,安远伸手拿起,是男款。
他转头看着原启,而原启在低头擦桌子。安远喉咙滚动,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
他将外衣脱下将喜服穿上,很合身。他慢慢的走到原启的对面,坐下。
原启抬头眼尾带笑:总想同你喝酒但我不胜酒力,今日同我喝一杯可好?
安远抓住了自己的大腿,手指扭曲。眼前的画面多么的熟悉,可腿上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
陛下真想与我喝酒?他问出了相同的话,也明白了今日秦睿为何会出现在原启面前。上一世原启不知这是毒酒,那么这一世知不知呢?
安远眼眸深邃,他低头看着桌子。上面只有小菜几碟,酒壶上还贴在合卺二字,仿佛故意告诉着房中人这酒的用处。
原启举起了酒杯看着安远道:我敬你。
安远抬手,一把抓住了原启的手,将酒杯夺过。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看看原启再看看这杯中酒,惨然一笑。
上次他说:小孩子家家的饮什么酒,都是我的。然这一次,他不想这么说了。
他看着原启目光柔和:这是合卺酒,只有新婚夫妻能喝,陛下喝不得。
他说着,仰头将原启的杯中酒一口喝下。肚中升起了熟悉的火辣感觉,安远露出惨笑。他拿起筷子,夹了菜到原启的碗中。
多吃一些,陛下都瘦了。
安远说完后伸手将自己的酒杯也端起来喝完,后又拿起了酒壶。曾经他知酒中有毒却喝的甘之如饴,如今知道酒中有毒却喝的心如刀割。
他抬头看着原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