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102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102(2/2)

目录

也许皇上他老人家刚才压根就没听到小孩说玩游戏的话。

可不是吗!

敬元帝光顾着工部大事,别说角落里的儿子忘了,就连被他塞在屏风后的谢行俭都已经抛之脑后。

这边,钟大监笑呵呵的听着,接着话题调侃道:“小殿下年岁小,贪吃些是应该的。”

敬元帝挑剔的翻开儿子的课业,时而皱眉时而欣慰发笑,看过一遍后,敬元帝拿起笔认真的在上面批改起来,其严谨的态度堪比看朝中折子。

钟大监默默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角的皱纹笑成一朵花:“小殿下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能写出一篇篇头头是道的文章,要老奴说,亲自教导小殿下的皇后娘娘功不可没。”

敬元帝连连点头,忽想起什么,又随口问了几句淑妃之子大殿下的近况。

钟大监不偏不倚的汇报,说大殿下清晨点了几名侍卫,和一帮京城公子哥去了城郊深林打猎,眼下还未回来。

随后又补了一句,“皇上知道淑妃娘娘喜食鲜鹿肉,所以大殿下行人子孝道,亲自出城狩猎,老奴得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不仅得了活波聪慧的小殿下,还有一位贤孝的大皇子。”

谁知,敬元帝皮笑肉不笑的拿手敲钟大监的头,冷哼道:“你的话越发的多了,还放肆!”

钟大监忙伸手掌嘴,敬元帝翘着嘴角让钟大监歇手,低着头继续翻阅折子,一边不悦道:“都十来岁的人了,还整天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四处打闹,倘若真有孝心,他就该收收玩性,认真的读书,也好替朕分担一点朝政。”

歪躺在谢行俭怀里把玩着腰间玉佩络子的王兆横小朋友适时的抬眸,俏皮的冲谢行俭说话。

“大皇兄不是不想读,是不愿意读。”

谢行俭诧异眨眼,这是什么说法。

小孩凑近他的耳畔,呼着热气软嘟嘟的道:“淑妃娘娘总让大皇兄读书,说读了书父皇就会喜欢,父皇喜欢,大皇兄就能当太子,可大皇兄不喜欢当太子。”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当太子?

谢行俭差一点就问出了嘴,好在及时刹住,话到嘴边打了个弯。

“这话是大殿下跟您说的吗?”

自古藏拙的野心皇子多的是,谢行俭一想到这么乖嫩嫩的孩子被自己兄长蒙在鼓里不自知,便善意的提醒道:“当皇上能坐拥万里江山,这种爽快事,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拒绝这份诱惑,包括大殿下,小殿下可要当心了。”

小孩立马从谢行俭怀里起来,瞪着眼吃惊的望着谢行俭,贼溜溜的眼睛往屏风外张望一眼,扭转身子大奇道:“怎么你一个奴才,竟说了跟母妃一模一样的话?”

“什么一模一样的话?”

敬元帝醇厚的嗓音响起,谢行俭急忙起身牵着小孩走出来。

钟大监“哎哟”一声,抖着一脸白粉急匆匆的跑过来,“小殿下原是躲这里来了,让奴才们好找。”

又转头看向谢行俭,搓着手回望敬元帝,发笑道:“皇上您瞧瞧,您怎么将谢大人也撂在这半天不管了?”

敬元帝挑眉看过来,见谢行俭衣摆起了不起眼的褶皱,再看其面上隐隐还有睡醒的痕迹,敬元帝停下笔,唤了一声“横儿”。

小孩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朝跑边说父皇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敬元帝摸摸小儿子的脑袋,将批阅过的文章拿给儿子,提点几句错误后,小孩神色严肃的叠好纸张,奶声奶气的行礼:“多谢父皇教导,儿臣现在就回去修改,等夜间得了空,儿臣再过来给父皇看。”

钟大监想说皇上今夜忙的很,敬元帝却按住钟大监不让他说,待小孩离开后,敬元帝这才看向谢行俭,脸上故意带着些戏谑的笑意。

“爱卿果真是累着了,在朕的御书房都能睡着。”

谢行俭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拱手除了“臣惶恐”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了。

敬元帝似乎心情颇好,丝毫不计较谢行俭所作所为,将桌上的朱笔递给谢行俭,示意他来写字。

谢行俭望着面前展开的明黄色空白圣旨,疑惑不解。

“爱卿说要将工部的技艺在民间广而推之,朕刚跟几位老大人商量过了,觉得此举非常好。”

敬元帝乐的眉开眼笑,满意的道:“工匠若能用心钻研器具,日后朝廷在这方面的银晌税也会跟的增加,且领兵作战还能拿出一二厉害的兵器,说不定还没出手呢,就能镇住外族那帮不知所谓的刁民。”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百事利当先啊,谢行俭虽瞧不上敬元帝这种心思,不过有了这道圣旨,国家的科技定会在一段时间后步入新的阶段,最直观的是,工匠的生活质量和地位都会提高。

作为侍读学士,替皇上起草诏书是常有的事,他想了想提笔将圣旨写完后,钟大监上前拿起来给敬元帝过目。

敬元帝凝神看过后,一言不发就盖上了玉玺印章,交代钟大监拿出去宣诏天下。

谢行俭见没了他要做的事,便拱手准备告退,敬元帝却出手拦住了他。

“你在出朝考题期间私自偷溜出去,已然违抗了朕的旨意,有罪当罚,即日起,朕罚你在家禁足三日,面壁思过后,再去吏部继续出题。”

谢行俭闻言,心里头像是踹了蜜罐一样甜,禁足三日不就是让他好好休息嘛,嘿嘿,其实多禁足几天也行。

“别得寸进尺!”敬元帝冷笑的警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你救了西山的百姓,是好事,但功不抵过,该罚还是得罚!”

谢行俭头直点,满脸笑容道:“是该罚,皇上罚的好罚的妙……”

敬元帝刻意的咳嗽一声打断谢行俭,板起脸白了谢行俭一眼,缓缓道:“这已经出来的朝考题必须作废掉,回头你跟先生们还要多花些心思重新出。”

说着,敬元帝笑的非常幸灾乐祸:“爱卿可得想一出好法子去安慰安慰五位先生,你一人之错连累大伙都要重来,那五位先生可不太好说话……”

谢行俭艰难的咽下唾沫,敬元帝又道:“你舍身救人是真真切切的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你,等新朝考结束后,朕一并赏你。”

说完就摆手让谢行俭告退,出了宫门后,曹弼伸手挡住谢行俭,二话不说就朝他身上搜找。

搜了半天就搜出了一把梅核,曹弼不悦的啧了声:“你小子把赏赐藏哪里去了?”

“没赏赐。”谢行俭双手一摊。

“一个子都没有?”曹弼显然不信。

“喏,”谢行俭将梅核展开,凉凉开口:“看到没,不但没赏赐,连我带去的梅子都只剩下了核。”

“你小子心真大,在宫里都敢偷吃?!”曹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敲打,随后又重复追问:“真没有赏赐?怎么可能啊!”

谢行俭还沉浸在重新出朝考题的噩梦中,抬眸见曹弼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忍不住心酸的拍拍曹弼的肩膀,羡慕道:“我没你好命,别说金子令牌了,连把银果子我都没见到。”

“别提令牌了。”曹弼吸吸鼻子,抹了一把泪。

“怎么了这是?”谢行俭这才回过神,手掌往曹弼腰间一摸,空荡荡的。

“你黄金金牌呢?”

“被抢走了。”曹弼呜咽出声,话一出口,委屈顿时倾泻而出,哇的一声蹲地哭起来。

谢行俭同情的看着面前铮铮铁骨的汉子哭的不能自抑,突然觉得他没有黄金令牌赏赐也无所谓,总比曹弼这种得了金牌,还没捂热就被人抢走的那种巨大落差感要好很多。

☆、【一更】

禁足的这两天, 罗棠笙和王氏卯足了劲给谢行俭补身子, 什么首乌鸽蛋粥, 玉竹烤羊腿,杜蓉猪腰汤等等,餐餐不断的出现在谢家桌子上。

待三日后去吏部小黑屋时,五位大人见谢行俭红光满面, 瞬间气的牙痒痒。

不过五位先生只能心中生气, 却不敢面上摆谱子, 谁叫这几人收了谢行俭特意送上门的赔罪礼呢。

既然他们安心的收下了礼物, 那就代表重出朝考题这件事算是按住了,以后都不能旧事重提。

谢行俭进来后, 见五位先生一副想骂人又不能骂人的姿态, 顿时有些发窘愧疚,这件事追根到底是他的错,如果那晚他好端端的留在马车不出去,朝考题也就不会作废。

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敬元帝已经下令重出朝考题, 那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补偿这几位大人。

五位老先生性子执拗,搁年轻时, 他还真的不好抚平这几位的怒火, 都是读书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傲气,且这几人为人师有二十来年,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谢行俭这种做事无章法的年轻人。

谢行俭想了一宿也没想出办法去安抚几位大人, 罗棠笙心思百转千回,笑道:“皇上让夫君去五位大人那里谢罪,又没说非要给五位大人送一模一样的礼,夫君何不去外头打听打听五位大人的嗜好,回头一一想法子来一个投其所好不就成了?”

这法子不错,谢行俭立马唤来居三和高深,让两人去打听几位先生平日的喜好。

得到准确的消息后,他便命人备上五份不同的礼,亲自拎着东西登门谢罪。

五位大人被谢行俭一番诚挚的道歉话语忽悠的半推半就收了礼,至于死板的阮先生为何也被谢行俭轻而易举的给拿下,这里头还有其他的缘故。

那日谢行俭从御书房离开后,阮先生守在宫门口打听了好半天才得知钟大监手中的折子是谢行俭所写,阮先生不禁揪着胡须惊讶不已。

心道谢行俭当上侍读学士才几天啊,皇上怎么就放心让他替笔圣旨?

阮先生心中塞满疑惑和酸涩,行至主街口时,发现一堆衣着简朴的老百姓围在皇榜下欢天喜地的庆祝,一问才知道敬元帝让工部整理了几套工匠插图颁布天下,为了照顾底层工匠不识字,皇上还往各地分别派遣一至三名教习官,专门去当地教授工匠识别插图。

这种工匠们的事阮先生并不关心,他上心的是这条召令是不是敬元帝让谢行俭写的那条。

阮先生在朝为官多年,打听这种隐蔽事还是很轻松的,不消半个时辰,底下小厮便带来了消息。

——这条召令正是谢行俭所写。

不仅如此,京城人到处在传,说广推教授工匠手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谢行俭的主意,不过在老谋深算的阮先生眼里,敬元帝这么爽快的答应,想来皇上很早之前就有这个心思了。

只不过为何现在才推出来,原因无非两点。

一是李松把持工部不放,即便敬元帝有这个心思也找不到突破口。

二是工部吊在六部尾巴上,鲜少有人会将目光投放在贫苦工匠身上,谢行俭这回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阮先生叹气的想,即便谢行俭这小子不提出来,敬元帝过几天也会找机会在朝堂上说。

现在好了,谢行俭误打误撞提出来,敬元帝当然要“上杆子”付诸行动啊。

谢行俭帮了敬元帝这么大的忙,从敬元帝没有严惩谢行俭擅离职守就能看出来,谢行俭提出的这个主意深得敬元帝的心。

阮先生思及此,遂停笔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奋笔疾书的少年郎,老先生经年平静的心湖在这一瞬间掀起了波浪。

自打敬元帝越过远洲谢氏,在金銮殿上钦点面前这个少年为状元郎时,阮先生就似有若无的察觉到敬元帝对这个少年非常感兴趣。

如今教授工匠的召令颁布了下去,天底下的穷苦百姓可不得将谢行俭奉为神明,毕竟没有谢行俭,这帮子工匠还要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求生存呢。

这都不算什么,阮先生一边捋着最近的大事,一边捻酸吃味。

这谢行俭这段日子真真是撞上大运了,召令颁发后带来的百姓信仰先抛开不说,就说他手上这份朝考题,放眼看朝廷这么多年,历来出科举题的都是上了岁数有资历的老大人,何时冒出一个毛头小子挑大梁?

这种质疑的话阮先生当然不会开口,毕竟谢行俭作为新科状元,实力肯定是有的,且这两年,京城的读书人似乎都在热捧谢行俭出的考集,可见谢行俭在出题方面颇有心得和经验。

阮先生盯人的视线尤为火热,谢行俭低着头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趁着伸懒腰的空隙,他抬头冲阮先生笑了笑。

阮先生心虚的愣住,挤满皱纹的脸颊红肉颤巍巍的发抖,随即立马低头捋袖挥毫。

谢行俭了然失笑,心道阮先生怕是打听过召令的事了。

五位先生中,唯独阮先生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如今这般细致的观察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过,阮先生怎么看待他,他丝毫不关心,五人中,算阮先生收礼收的最果断,既然赔礼接受了,就表明阮先生对重新出朝考题不再有异议。

没有异议就代表这件事彻底掀页,他对几位先生的愧疚也可以放下了。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