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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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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白衡玉不愿意自己被蛊虫控制成为陆浔的附属品,而选择从吾思崖一跃而下。

没料他摔下悬崖时并没有死。只是脑部受到重创导致双目失明,而他的一张脸也被地上的妖花毒草荆棘划伤,彻底毁了容。

白衡玉眼前漆黑一片躺在一堆妖花毒草中时,感觉到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他当时身上筋骨尽碎,只能体会到疼痛与窒息。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长短罢了。反而没有一击毙命将他的痛苦延续了。

他不知道在崖底躺了多久,直到一群蚂蚁一样的毒虫将他半个肩膀都啃光了。意识一点点流逝之中,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而后,一双温暖的手掌穿过他的膝弯与肩颈,将他抱了起来。

有人救了他。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眼睛上被蒙了绷带,身上肩膀上脸上到处的伤口都被人处理过。

好疼。

特别是肩膀,他察觉像是被毒虫钻了个窟窿。

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白衡玉跌下黑暗深渊,毁了一张脸,可是身体里的蛊毒却阴差阳错下解了。

最初的半年,白衡玉都躺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声带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坏,根本发不出声音。全凭那个救他的人给他换药、喂食他的身体才一点点好起来。

救他的男人似乎不大会说话,只是偶尔喉咙里会发出极为低哑的难听的音节。

白衡玉发誓,他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所以心底还有些庆幸男人不会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白衡玉问了他很多问题,譬如他是谁,从哪里来,是一直都在这里,还是和他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

男人从来都是沉默以对,有时候白衡玉不小心与对方碰上,后者会像触电一样避开,脾气十分古怪。

从那以后,他就喊这个不知姓名不知来历的男人叫做怪人。

怪人虽然脾气古怪,还不喜欢他的触碰,可是为人十分温柔,对白衡玉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重伤不得动弹的那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在打理。

后来,白衡玉身体逐渐康复。男人早出晚归的去打猎,为二人的口粮奔波。白衡玉便也想做些什么。

男人起初并不放心他单独出去走动,因为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了。

白衡玉便趁着男人出门的时候,偷偷出去,起初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吃了不少闷头亏,还差点做了一朵食人花的肥料。

那天回家的时候,男人一言不发地为他包扎伤口,男人不会说话,可是白衡玉却感觉的到男人生气了。

后来好几天男人都不肯他出去,甚至也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他。

白衡玉百般哀求,男人终于让了步。他沉默着出了一趟门,把方圆一里内的毒花毒草几乎清了个空,毒虫猛兽要不杀了,要不一把火烧了,动作迅猛残暴的叫一些虫兽妖花现在看见他就发抖。

做好一切,男人这才带着白衡玉出门,他带着人将附近都转悠了一遍,直到白衡玉打保票能够熟悉的记下路线后,又偷偷跟在他后面看他出门。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大半年,直到白衡玉已经完全可以自己应付这路上遇到的邪祟妖花,男人这才放弃了对人的跟踪保护重新出门去打猎。

时光飞逝,转眼间,他们二人在这不见天日、瘴气弥漫、遍地毒虫猛兽的黑暗深渊相依为命了三年。

在锅里的水沸腾的时候,白衡玉闻到了蘑菇汤的香味。

他用一根木棍漫不经心地戳刺着地面,开口说:你前些日子给我敷的伤药很有效,我最近眼睛能感光了。

正在盛蘑菇汤的男人动作突然一顿,而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一个音节。

白衡玉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虽然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希望男人能够正常开口说话给自己回应。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已经闷了三年了。

白衡玉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情,无非都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新的玩意儿,不过他轻轻施展了一个法术也就解决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了一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男人静静坐在他身边听他说着话,小心搅拌着手里的蘑菇汤,等汤不烫了,这才用勺子舀一勺送到他嘴边。

我自己喝吧。白衡玉伸手去接碗,不小心触到了男人的手,后者瑟缩一下,蘑菇汤被打翻在白衡玉身上。

虽然汤已经不烫了,但是白衡玉还是下意识地跳了一下。

男人立刻慌张地想去查看他烫伤没有,慌乱之间,白衡玉又碰到了他的手臂。他无意触到的一瞬,心里像是被电了一下,身上立刻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刚刚摸到的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手,更像是皮肉被翻出来时的血淋淋的伤口。

男人受伤了,他趁着男人还在查看他烫伤的功夫一把抓住了对方,在对方身上胡乱地摸着。

后者立刻跳了起来,飞快的甩了他的手,后退到了一边。

两相对峙间,只有火苗噼啪抖动的声音。

白衡玉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他刚刚好像摸到男人的身上都是腐烂的皴裂的痕迹。

男人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火架上的烤鸡好了,男人将烤鸡拿下来,撕下最肥的一块鸡肉,又重新盛了一碗蘑菇汤放在了白衡玉手边。好像怕白衡玉再次扑上来,赶忙走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衡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谁不着。

说是床其实也就是普通的稻草堆上垫了一张竹席,他们的房屋不过是用竹子树枝堆起来的帐篷。

平常白衡玉都是独自睡在帐篷里,因为这里不知名的野兽太多,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东西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特别是夜里瘴气最浓的时候,脏东西就越多。

为了安全,男人一整宿都会在外面守夜。

外头响过一阵后就没有了声音,白衡玉知道男人现在应就坐在帐篷前。

他想起白天里摸到的男人凹凸不平满是伤痕的脸,男人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开口说道:哎,这里就我们两个,你是个哑巴怪人,我是个瞎子丑八怪,我们谁都不嫌弃谁。

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回应,白衡玉习以为常,他突然觉得困了,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那个他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

他先前在黑暗深渊被一种毒花咬伤过,那种毒花毒性十分猛烈,他差点没有挺过去。

也就是从那晚起,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有人在为自己疗伤,将他身上带的毒素转移过去。

只是今天的梦增添了一些别的内容。

隐隐约约里,他梦到那个为他疗伤的男人就坐在他床前,那双宽阔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抚过他满目疮痍的脸,用低沉的嗓音嘶哑的嗓音说着:你很美。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可惜梦里的白衡玉也是个瞎子,看不见男人的样子,但是他想,虽然他不知道人的长相,可是对方一定有一双温柔的眼睛。

第二天白衡玉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转好了新鲜的蘑菇汤,还有一盘这附近采摘到的可以食用的朱果。这种朱果味道虽然不好,但也是少有的调剂,吃了还特别开胃。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白衡玉的眼睛越来越能够感光,那天他采摘了新鲜的野菜在河边洗菜的时候,飘带突然掉落下去。

白衡玉的眼睛先是被许久未见的强光刺痛了一瞬,一片空白过后,眼前的视线慢慢清晰,虽然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但是总算能看见轮廓了。

他比以往更快的洗好了菜,飞快地捡起一旁的盲杖,脚步轻快的走回去。这回他甚至没有借用刻着符篆的盲杖,心情极好的用法术清楚了眼前的一个又一个的障碍。

回到住处时,原地空无一人。黑暗深渊看不见太阳,白衡玉根据光线明暗的程度在心里算了一下男人回来的时间。

他看见一旁的炊具,把架子架起来,生了把火,将洗好的野菜放进去煮。

那天他等了很久,直到天黑男人都没有回来。

白衡玉决定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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