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极力避免的事情,也是我绝不会主动去找少爷,连见你一面都大费周章的原因这些人曾与少爷发生过一场激烈冲突,他们想找到他,目的是为了对他不利。
我其实已经悄悄通过联系观察了你和少爷有好一段时间对不起我知道这说出来好像有点怪,显得我像个偷窥狂,但请相信,我偷偷观察,只是想要看看少爷近况,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你。
老实说在这次亲自看见你前,我差不多也已有六七成相信可能确实找到了,你们俩像奇迹一样,在谁也不记得谁的情况下却也能顺利重逢,我有想过要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你们什么也不记得,却也能凑在一块自然而然的生活。
但情况偏偏发生了一些变化。
并不只是那些人在观察我,我是个器灵,只要本体藏好,魂魄可以肆无忌惮的潜进各种地方。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与他们不近但也不远的距离,把他们也收纳在我的探听范围中,我也在反向追踪他们。
虽然我的追踪不至于深入内部,我还没有强也没那么冒险,但是仅凭浅层得来的信息,也足够我知道,他们开始着急了。
槐合一口气说了很多。
听到这里,盛珣才终于问了句:着急?
没错。槐合放下手里的杯子,他面容冷硬的与盛珣对视,他们迟迟找不到少爷的迹象,就连追击的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渐渐的,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认为这种找寻毫无意义,也认为上一代的恩怨早该上一代止,不该继续压到新一代身上去操劳费力反正总之,那些能被称为元老的人急了。
所以,他们正在重新捡起他们几十年前就失败过的招数。
什么样的招数?
提出这个疑问的不是盛珣,却是在一旁同样旁听很久的邹鹤。
这让盛珣将视线从槐合身上短暂移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在盛珣看来,邹鹤既然与槐合是一种高于合作伙伴的亲密关系,两人似乎还颇为互相信任,那么对方对槐合在做的事和计划应当全盘知晓。
但此时此刻,旁听的人和他一样专注,在细节上也表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困惑。
骸骨。槐合说,他们手里有少爷的身体,正在重新尝试几十年前就失败过的以身体为媒的请召。
盛珣神色一凛。
他还在处理槐合说的对方手里有小秋身体这条信息。
紧接着,槐合的目光直直投向他。
对方又道:同时我还听到风声,据传,他们还在广泛搜罗材料,征集能人,想要找寻一种就算请召失败,也可以直接通过骸骨来清理邪祟的方法。
而这就是为什么槐合要拉着邹鹤演一出戏,还希望盛珣能够靠这份委托去做一次职业升级的原因。
与其身处一个什么也不知情的被动位置,等待着他人将威胁的刀闸一步一步举到头顶。
不如转被动为主动。
我和少爷是让他们老一辈都曾印象深刻的鬼,是怪物。槐合轻声说,但你不同,你的金光生来纯粹清正,邪祟于你不得近身,除非我们主动暴露,不然没有懂行的人会相信,你这样的人竟然会与邪祟接触,还能和鬼每日安稳共处。
他们为什么会有小秋的身体?盛珣问,你说了这么久的他们,他们具体又是谁,你在提醒我要警惕谁?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槐合却先看了邹鹤一眼。
邹鹤表情复杂。
发觉槐合看向自己,他嘴唇有片刻的抿起,又很快松开:看我干什么?有话说话,难道我还会介意吗?
盛珣心底便忽然有了一个答案。
槐合从邹鹤身上收回目光,他再开口,也的确给了个十分相近的回答。
你有问过褚室,褚家现在正在帮扶的本家究竟是哪一家吗?槐合的句子是问句,却并不需要盛珣做出回复。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直接告诉盛珣:所有褚家人原本都该姓池,只不过出于多年前一场族内纷争,如今的褚姓一派出走。
因为池家几位长老近些年的沉不住气,主动寻求帮忙,有些人是越活越顽固,越活越执拗,但也有些人越活越心软,老来反而又容易念旧。
褚家几位老人应了请求,无论褚家人对池家的真实目的是否知情,长老之间是不是目的趋同,反正褚家目前的行为,算是正在给池家的百年镇邪仪式添砖加瓦。
作者有话要说:盛珣:用最正派的光辉,找最邪性的媳妇。
☆、礼物
百年镇邪,这几个字乍听上去,几乎像一个广告,跟耳熟能详的百年酿造、百年传承之类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家存在于世的时间确实是够久,他们在玄术一脉里的资历也够老了,能算是业内的老字号。
但这家老字号正兴师动众,百年镇邪是一场活动,一句口号,它里面那个将要被镇的邪,是还在家里一无所知等盛珣回去的小秋。
盛珣对槐合的话原本是持保留态度,他有信的部分,有综合信息判断出对方的确没说谎的部分,然而一天的碰面时间到底太短,许多事情槐合没有完全说清比如对方当年和小秋又是怎样与池家起了冲突,池褚两家复杂的纠葛又是怎么一回事此类种种,也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盛珣向来不喜欢在弄清事情全貌前就匆忙做出评判,所以当然,他不是不信,也没有尽信。
不过这都不影响在听到百年镇邪的目标是小秋时,他忽然感到了发自内心的不快。
是非常,非常的不快。
槐合似乎也平复了下情绪,他在说起要盛珣提防池家,最好也不要太相信褚家时简直快有煞气冒出来。盛珣身上的金光至此,才终于在煞气冲撞下淡淡浮现一层,又随着槐合连忙调整自己而缓缓褪去。
我差点忘了这件事情。槐合在调整好自己后说。
盛珣抬眼,发现槐合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有小小变动,对方手肘弯起来碰碰邹鹤的肩膀。
这件事情,指的便是对方和邹鹤。
槐合今天想要说的东西太多,光是争取盛珣的信任以及讲述过往就快应接不暇。
此前和他一起蒙骗了盛珣的邹鹤在旁边都坐了半天,却是直到说起褚家池家的关系,又无意间点到邹鹤与褚家间的旁亲关系,槐合方想起来,他还有这么一桩事忘了同盛珣介绍。
你之前的推断没错。他说,那段恐怖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时间段要往前至少推上五年。
邹鹤在自家客厅里给他人当了小半天的陪客,他把自己喝空了的茶杯推到槐合面前,又把被精怪盘得快成冰杯的杯子捞了过来,握在自己手心,给槐合的话做了补充。
那才最真实版本的邹鹤的经历
五年前,邹鹤的年纪约莫就和现在的盛珣差不多,他那会已经开始泡在实验室里,还要准备相当繁重的考试。
当时的他也和盛珣一样,发觉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会时间上更好安排,也更方便点。
在他刚独立搬去新家的头一个月,他父母不放心,拖着大包小包来看他。等好不容易送走父母,向二老担保他一个人也能把自己照料好,是真不会发生年轻男性孤独殒命的惨剧时,邹鹤回到家中清点收拾东西,便发觉,他家的零食盘子里莫名其妙多了颗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