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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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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医这些年饱受议论,怒气勃发:那水是端王府百年山参熬的!若不是

云琅靠在廊下,目光扫过院角,轻咳一声。

老主簿倏地回神,连忙插话:梁太医,此事不提。

梁太医气得须发皆张,还想再提,已被老主簿牢牢捂住了嘴。

昔日惨变后,端王府无疑已成禁忌。老主簿不敢让王爷听见,连拉带拽,将太医拖进了云琅房间。

云琅不急着进门,靠着廊柱站了一阵,不知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

屋内纷乱了一阵,老主簿安抚好了太医,悄悄出门:云公子

云琅撑起身:有劳。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琅挡着门,等他进去,才悄悄离开。

云琅进了屋内,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将手搁在脉枕上。

十五年前,戎狄犯边,夺了燕云十三城。端王临危受命、率军守边。

两军拉锯三年,朔方军死战拒敌,终于逐渐占了优势。可夺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发现了戎狄细作。

为保京城安宁,不得已才将端王调回,做了禁军统帅。

云琅闭了闭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

第一拨戎狄细作,阴差阳错,是被两个偷偷牵了府上汗血宝马出来的皇族子弟撞破的。

云琅自小喜欢马喜欢枪,听说端王府新得了匹汗血宝马,心心念念惦记了三个月。总算寻着机会,把小皇孙和马一并骗了出来。

京城里纵不成马,两人去了京郊,放开了肆意催马飞驰,一时忘了形。

误打误撞,竟发现了戎狄扎在京郊的据点。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会心软留活口。两人被追到崖边,无路可退,面前是强弓劲弩,脚下是深渊寒潭。

云琅坐直,咳了一声:梁太医。

梁太医一听他说话就头疼,还诊着脉,警惕抬头。

您看云琅清清嗓子,示意,我这脉象。

确实不好。梁太医道,外虚内亏,损耗过甚,况且

不是说这个。

云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低声暗示:与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梁太医费解:虚成这样,与常人哪有一点相同?

云琅深吸口气,更进一步:太医听没听过,京中近日有些流言?

梁太医凛然怒斥:老夫从不信流言!

有些不妨信一信。

云琅按按额头,循循善诱:比如法场附近传的。

有关琰王府,亦或是琰王。

亦或是小琰王。云琅字斟句酌,小小琰王。

什么小不小的?

梁太医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道:老夫不擅打机锋,小侯爷有话直说

云琅:您诊出喜脉了吗?

梁太医:

云琅:

梁太医勃然大怒,拂袖起身,气冲冲就往外走。

云琅眼疾手快,将他扯住。

乾坤阴阳,老夫尚能分清!

梁太医气得哆嗦,抬手指着云琅鼻子:当年替你请假,老夫什么病情都编过了!你长到十五岁,百日咳得了八次,出痘出了十七回,得了七十二次伤寒!

云琅轻咳一声:有劳太医,只是

梁太医怒发冲冠,正义凛然:只是这孩子,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来!

云琅揉揉额头。

太医这些年不容易,他原本不愿使这一招。

但现在看来,也只好事急从权了。

云琅撑着,坐得正了些:千真万确,我生不出孩子?

梁太医慷慨激昂:自然!

云琅好奇:您怎么知道的?

何必知道!梁太医冷声,只消一看

云琅轻叹一声:当年,我躺在榻上,不成人形,您也说只消一看。

梁太医:

梁太医一生行医无数,唯独这一件事栽得太狠,僵了下:老夫,老夫诊脉亦可

云琅喟然:当年,您几次诊脉,也说绝无生机。

梁太医莫名其妙就被他绕了进去,茫然立了半晌,磕磕绊绊:自,自古至理

自古至理。云琅唏嘘:重伤至此,断无生路。

梁太医晃了晃,恍惚着立在原地。

云琅好声好气,扶了太医,耐心引着他坐下:万事,都并非只有一定之规的。

古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得就是这个。

云琅:人,一旦被放在了死地,在生死之间走得多了,纵然一开始不能生,渐渐就也变得能生了

纵然

梁太医几乎被他说动,隐约只剩一线神智,讷讷道:也总要同房,行房事,另一方怎会不知

我对琰王用情至深。云琅这些年藏匿民间,没少翻看话本,张口就来,情难自已,趁他醉倒,自己动的。

梁太医神色怔忡,无话可说。

云琅朝他笑笑,伸出手:您看,我有喜脉了吗?

-

屋外院中。

老主簿战兢兢躬身,不敢出声。

萧朔神色冷清,沉声:只此一次。

是。

老主簿忙保证:今后定然盯紧,不让云公子乱跑。

檐下新雪原本明净平整,云琅从房顶跳下来,踩出了几个脚印,被仆从重新洒扫干净。

萧朔看了一阵,收回视线。

老主簿在边上候了半晌,犹豫着小声道:王爷,当初救了云公子的,可是咱们府上的那株至宝血参?给您保命的

他是为救我。萧朔淡声,无非还他情分,不亏不欠罢了。

老主簿在府里三十余年,一直管着府上账册库房,竟直到今日才知道宝贝早没了,心如刀绞:是。

萧朔静了一阵,又道:我本该死在那天。

您胡说什么?老主簿吓了一跳,死生之事,岂可轻言

萧朔不再开口,转向廊下雪色。

从崖上跳下去的时候,两人都以为必死无疑。他原本害怕,看见云琅朝他笑,心中竟也莫名释然。

然后,他被云琅扯住了手臂。

云琅那时的身手远胜过他,他不清楚云琅做了什么,只记得从冰冷刺骨的寒潭里醒过来,天色已然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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